霍建亭出声,话筒里却是一片安静。
沉默…
霍建亭不是个急性子的人,他知道,越是在这种情况下,越是要冷静。
这个电话极有可能是绑架夏楠和保姆的人打来的。
“说话!”
“再不出声我挂电话了!”
对方迟迟不语,霍建亭下意识的激对方出声。
很可惜,电话另一端还是安静的很。
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在话筒里回荡。
“我数到三,你再不说话,我就挂电话!”
霍建亭之所以敢这样,无非就是仗着对方有求于自己。
既然是绑架,那就一定有他的目的,对方之所以会打电话过来,无非是提要求而已。
可是,他这样不说话,似乎有些不对劲…
“一…”
“二…”
“三”还没有数出来,电话另一端传来诡异的笑声。
“哈哈…”
霍建亭愣了一下,以眼神示意月惜晨,追踪定位对方的位置。
“霍建亭,告诉你身边的人,我这电话装了反追踪设置,不用白费力气了…”
霍建亭微微一笑,“是吗?可我觉得你想多了,通常像你这样的惯犯,都是神出鬼没的,就算我现在定位了你,下一秒,你还会在其他地方出现。”
霍建亭尽量拖延着时间,给月惜晨追踪对方位置的时间和机会。
虽然对方嘴上说追踪不到他,但是以月惜晨的实力,想办到这件事,应该不是很难。
对方的声音显然是通过变声器发出来的,所以,霍建亭并不打算听清楚他的声音,他只是想知道夏楠和两个保姆的情况。
“告诉我我太太和两个保姆的情况…”
虽然是夏楠,但好歹她现在穿着霍太太的衣服,为了不让夏楠暴露,他还是用了“太太”这个称呼。
既然是让夏楠扮成霍太太,那么,做戏就应该做全套。
对方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用怪异的笑声来掩饰他的惊慌,“霍建亭,她们很好,两个孩子也很好…”
“不过,如果你不把霍家名下所有的财产全都无条件转赠给我的话,也许,他们很快就有危险了…”
霍家的财产!
霍建亭顿时就明白了对方的居心。
怪不得连罗欢欢也在被算计的行列之内,原来为的是霍家的财产…
既然知道了对方的真正目的,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他轻轻一笑,那灿若桃花的,丹凤眼眯得更长了。
“霍家的财产我可以全部都给你,不过,你总得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吧,不然…怎么转呢?”
对方笑,“霍建亭,你觉得我有那么笨吗?”
“笨到告诉你我的名字?!”
“难道等着你来抓我吗?”
霍建亭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听着对方的口风。
一个夏楠,他并不放在眼里,只不过,还有两个无辜的保姆,不管怎么样,保姆的性命也是性命,更何况还有司机身中两枪,那两枪,说什么,他这个主人都有必要替他讨回一个公道来!
强压下心头的怒气,努力让自己平静,“那你想怎么样?”
“霍建亭,求人就该有个求人的态度,如今你老婆孩子都在我手上,还敢这么嚣张的跟我说话,看来,你是不准备要他们的命了…”
霍建亭一边听着,一边想着这种说话的语气,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
很显然,对方并不知道现在的“霍太太”是夏楠假扮的,难不成,他还没有见到夏楠?
至于孩子…
他又怎么舍得让二宝犯险?
为了演戏更逼真一些,霍建亭只好软下口气来,向对方说着一些服软的话。
“行了!霍建亭,你不用再给我灌迷/汤了,照我说的话去做,准备好转赠合同,署上你的名,盖上霍氏的公章,在家安心等我电话…”对方也知道语多必失,特别是在霍建亭这样的人面前,话越少越好。
霍建亭猜到对方大约明白了自己的意图,还想继续拖延时间,“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对方已经失去了最后的耐心,立刻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霍建亭把视线转到月惜晨身上,“怎么样?”
月惜晨皱眉,“有点麻烦…”
“有办法解决吗?”连月惜晨都说麻烦了,看来,对方不是一般二般的狡猾,霍建亭好看的眉心拧起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月惜晨低着头,在电脑和一大堆仪器前埋头奋战,有些失望的道:“容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如果连这个办法也不行,大约就真的只能按他们说的,带着你的转赠合同去了…”
霍建亭沉默,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无声的拍了拍月惜晨的肩膀,走了出去。
对方是只老狐狸,非常狡猾,单看对付罗欢欢的手段就知道了。
好在,清歌被他藏的很好。
不过,是不是应该把清歌藏到更深一点的地方去?
霍家毕竟人多眼杂,还有内鬼没找出来,如果被那个人知道清歌安安稳稳的呆在家里,只怕两个保姆要有危险了…
虽然说保姆的命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太大意义,但是,他不能让两个保姆白白失去生命。
于是乎,他转身上了二楼,回到自己房间里,给清歌做思想工作。
霍建亭在给清歌做思想工作的时候,忽略了一件事。
那就是,霍天齐也住院了,这个时候的霍天齐,正住在市里最高级的心脑血管疾病医院里,由于抢救的及时,他的脑溢血复发虽然来势汹汹,却并没有能带走他这条老命。
这不,老爷子这会儿正在晒太阳呢。
五月底的阳光,虽然已经有了一丝热意,但他一点儿也不介意。
红红的月季花就在他身旁,一伸手就可以触及的地方,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飘散在鼻尖里。
负责照顾他的,是老管家阿诚,从霍天齐白手创业那天起,阿诚就一直跟着他,到如今,已经是四十年了。
霍天齐看着鬓际已经斑白的阿诚,笑了笑,“阿诚,我们都老了…”
“老了…”
阿诚一直跟着霍天齐,从未取妻生子,所以,对于霍天齐来说,他不仅仅是一个管家而已…
在某种意义上,阿诚是他的兄弟,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
阿诚松开轮椅,在他身旁的绿草地上坐下,微微一笑,“是啊,我们都老了,再过不了多久就该见阎王了,不过,在阎王之前,好歹见到了金孙…”
一提起两个小金孙,霍天齐乐得合不上嘴,“你还别说,这两个孩子我都喜欢的紧,虽然报纸上写成那样,但是,我一点儿也不介意…”
“管他是不是亲生的呢!我相信在清歌的照顾下,两个孩子都会是孝顺父母的好孩子…”
阿诚也跟着点头,“少奶奶是个好人,只不过,她太善良了,这性子,始终是要吃亏的呀…”阿诚一边说着,一边摇头。
霍天齐却并不以为意,“阿诚,你错了,吃亏是福,你没瞧见清歌多有福气吗?”
两个年逾古稀的老人相视一笑,爽朗的笑声在草坪上传开。
艾天齐带着夏俊明也出现在这家医院里,对于艾天齐,霍天齐自然是不认识的,到是艾天齐,因为清歌的关系,跟他有几面之缘,也算是认识他。
把夏俊明送进检查室后,艾天齐站在楼梯口的窗户前,俯看身下的花园。
花园里香艳的月季花旁,坐着霍天齐和他的老管家,花园后办公楼的拐角处,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和一个小护士在说着什么。
两鬼鬼祟祟半天,小护士慢吞吞的拿着一颗药朝着霍天齐走了过来。
小小的白色药片放在一次性的透明药丸盒里,盒子旁边放着一次性纸杯,杯子里的水还在冒着热气。
小护士推着手推车,来到霍天齐身旁,“霍老先生,吃药时间到了。”
霍天齐点点头,伸出手接住了药丸,朝着小护士微微一笑,“谢谢…”
不知道怎地,小护士有些紧张,手一歪,热水就倒在了霍天齐的手上。
小护士立刻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一旁的阿诚立刻拿出自己的手帕,替老爷子擦掉了那些水。
小护士去捡掉在地上的水杯,第一次没有捡起来,又捡第二次,竟然还没有捡起来。
阿诚的视线落在小护士脸上。
大约是察觉到有人正紧紧盯着自己,小护士更加紧张了,那个纸杯捡了四、五次,竟然也没有捡起来。
最后还是阿诚捡起来,递到她手上的。
小护士姓林,一直在霍天齐身边照顾着,对霍天齐关心有加,是个好孩子,平时做事也利落干脆,今天却这么反常,让阿诚和霍天齐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小林啊,今天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家里有事?”
霍天齐那是商场上摸爬滚打走出来的人,这丫头平时做事还是可圈可点的,今天的反常让他不由得对她多看两眼。
连阿诚也皱了眉。
小林嗫嚅半天,只淡淡的道:“没什么…那个我今天…有点不舒服…”
她笑的牵强,霍天齐和阿诚都是过来人,也知道女人一个月里总有那么几天会不太舒服,也就没有再问。
由着她去了。
等到小林重新拿着一杯水走过来的时候,已经恢复正常了,已然没有了刚才的失态。
把水递到霍天齐手上,“霍老先生,服药吧…”
霍建亭简简单单道了声谢,拿过药,先往喂里喂了一口水。
捏起白色的小药片,往嘴里送。
冷不丁,有人按住了他的手。
一抬眼,一个年轻人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这个年轻人,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眉宇间带着股子清冷,眸色深沉,却透着一股子清明。
霍天齐笑了笑,“这位先生,我年纪大了,难免有些病痛,您不让我吃药,这恐怕有点儿说不过去吧…”
霍天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这个年轻人,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孩子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艾天齐站在霍天齐跟前,指了指那片白色的小药丸,“这种药里含有苯妥应钠,对于有血栓或者梗塞的人来说,是不可以服用的…”
一旁的小护士吓得瑟瑟发抖,急忙摆手,“不关我的事…”
“不关我的事…”
阿诚立刻上前,摁住了她,“老实交待,谁让你来给老爷送这种药的…”
小护士哭的稀里哗啦,“不是我…不是我…”
“是他们抓了我的弟弟,用我弟弟的性命要胁我…”
“我是逼不得已…”
艾天齐并不打算在这里多留,这是小坏蛋的公公,霍家唯一一个疼爱她的长辈,如果他有什么意外的坏,小坏蛋一定会很伤心的。
所以,他选择走过来,制止了这场悲剧的发生…
由于刚才走的急了些,所以,现在有一点轻微的热意在身上漫延开来,下意识的,艾天齐卷了卷袖口,露出他精硕的小臂。
阿诚扭着小林去见院长了,空旷的花园里只剩下两个人。
艾天齐手腕上带着一个小小的蓝色的星星,在太阳光的折射下,闪着耀眼的钻芒。
霍天齐的眼神停驻在那颗蓝色的小星星上,喉节滚动,似乎在压抑着情绪。
“年轻人,你手腕上的这颗星星哪里来的?”霍天齐激动的面红耳赤,他说话不似正常人那般利索,这一句话憋了半天,才终于吼出来。
艾天齐抬了抬手腕,“这是我妈妈的遗物…”
“遗物…遗物…”霍天齐望着那颗星星,手指在颤抖,“可以…借我看看吗?”
艾天齐抬起手腕,伸到他跟前。
霍天齐看了半天,目瞪口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艾天齐,却已然看到了做完检查的夏俊明,头也不回的朝着夏俊明去了。
霍天齐在他身后大喊:“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我要好好谢谢你…”
艾天齐头也不回的朝着他挥了挥手,“老伯,不必了,我是冲着顾清歌是您儿媳妇才帮你的…”
儿媳妇?
清歌?
等霍天齐再想问的时候,艾天齐已经不见人影了。
霍天齐望着他远去人背影,嘴里念念有词,“建声…建声…”
可惜的是,没有人听得到他的声音。
只留下霍天齐长长的叹息声。
很快,霍建亭就知道了父亲这里发生的事,他急匆匆赶过来,探望父亲,在得知是艾天齐救了父亲以后,他有一瞬间的发怔。
没想到竟然是他救了自己的父亲…
算上清歌,他似乎是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艾天齐这个人,虽然在黑道上驰骋了那么多年,可这个男人有一颗火热的心,跟夏俊明一样,他们同样喜欢做好事,有时候,甚至连名字都不留。
“艾天齐…艾天齐…”霍天齐念着这个名字,似乎是上了瘾,一遍又一遍的念。
直到霍建亭离开,他都没有回过神来。
时间有些紧,毕竟,要把霍家所有的财产统计出来,是一顶耗时又耗精力的活儿,不仅仅是霍建亭,就连月惜晨和雷辰希都忙上了。
清歌被安置在幕府山的别墅里,连带着霍天齐也被送了过去。
霍建亭暗中布置了许多保镖,基本上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隐在暗处。
霍家上上下下都是心惊肉跳,一个个吓得不敢出门,生怕出什么意外。
连霍婉莹和可可也都留在了家里,只有林施洛,陪着霍建亭在整理霍家的财产。
三天过去了,霍建亭的电话一直没有再响过,不过,他并不担心,那人既然要的是整个霍家的钱,那么,他就一定还会再打电话过来。
月惜晨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吊儿郎当的看着霍建亭,“老大,你不是把你的财产都给嫂子了么?这转赠书送去了,有用吗?万一对方知道这件事,我们又该怎么办?”
他一边咬着苹果,一边望着霍建亭的背影,这事儿别人不清楚,他可是清楚的很,就在上一次夏晴跟老大订婚的时候,老大就把自己的财产都转给顾清歌了。
只不过,顾清歌那个傻子签字的时候没注意而已。
霍建亭抬眼看了他一眼,“我的财产都给了你嫂子是不假,可是,这件事,除了你和我以外,也没有别人知道不是?”
月惜晨眨了眨眼睛,对着手里的苹果狠狠咬下一口。
霍建亭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和上次一样,没有来电号码显示。
霍建亭和月惜晨对视一眼,月惜晨急忙跑到仪器跟前,捣鼓了一阵子,朝着霍建亭打手势,示意他接电话。
“喂,我是霍建亭…”
“很好…”对方的声音传过来,背后的背景似乎有些嘈杂,“霍建亭,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
霍建亭轻轻的道:“已经准备好了,你什么时候要?”
对方却并不急着要,依旧是淡淡的声音,“霍建亭,你该不会以为我只要你那一份财产吧?”
“听说罗欢欢躺在医院里再也醒不过来了,她的那份,留着也没什么用了,不如…一起给我吧…”
“还有你父亲的那份,反正他也快死了,要那么多钱又带不到棺材里去,你说是不是?”
霍建亭气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你父亲和你姐姐的钱,我都要!”对方的声音明显高出来许多。
霍建亭冷冷的对着电话道:“你做梦!我的那份给你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我父亲和我姐姐的?”
对方并不回答他的问题,端着徐徐的笑声,许久才道:“霍建亭,不给我也可以,现在,我就让你听听两个孩子的哭声…”
孩子?!
对方刚一提孩子,霍建亭立刻就打断了他,“不用,我答应你…我这就去办…”
对方对霍建亭的回答很是满意,“很好…”
“那么,明天我就要这些东西,麻烦你准备好…”
不等霍建亭再说什么,对方已然挂断了电话。
霍建亭凑到月惜晨身边,问他:“怎么样?追踪到信号源没有?”
月惜晨点头,却又皱眉。
霍建亭忍不住推了他一下,“月惜晨,你什么意思?”
月惜晨有些不敢相信的了看霍建亭,“追踪器显示,这个信号源就在离霍家不到一公里的地方!”
“什么?!”连霍建亭都愣了一下,“你确定?!”
月惜晨看他,“非常确定!”
“很好!”丢下这两个字,霍建亭起身便离开了。
他原想着打电话叫王三五来搜索的,又一想,王三五受了伤,这会正在休养,不适宜惊动他。
想到王三五,便又想到霍太太的那个朋友,莫小可,这女人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明明没怀孕,非要说怀孕了,搞得王三五差点犯了重婚罪,要不是看在她是霍太太朋友的份儿上,他早把那丫头扔出去了。
转身便找了李剑来,让他带着两队人马,在以霍家为中心,半径为一公里的圆形范围内搜索。
好不容易喘口气,坐下来,准备替自己倒杯水喝,却不料,胸口又是一阵急促的疼痛。
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霍建亭是长年征战沙场的人,很多痛对于他来说,是家长便饭,但是,这一次的痛,却让他承受不住。
很快,他便疼的咳嗽起来。
咳得厉害了,便也不顾杯子里水的温度,朝着嘴里就灌了进去。
许是喝得太猛的关系,他突然呛了一下,刚灌里嘴里的水被喷出来。
他不得不把杯子放在,缩在沙发后面,唯恐被人看到他这副模样。
疼痛好不容易过去,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伸手去握刚才的杯子,重新举到嘴边,却发现,原本清澈的水已经变成了红色。
血…
霍建亭愣了一上。
突然想到一个字。
蛊…
他没有再喝那杯水,把杯子放在一旁,脸埋在手掌里。
坐了好一会儿,他才从地方爬起来,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安静的把那杯掺杂了血的水倒掉。
现在不是去医院的时候,他必须重新再整理一份财产转赠书,等到明天过了以后,他就有时间治疗了。
他终究是不允许自己倒下的人,高傲挺拔的身影站起来,继续朝着他的目标而去。
这一次,他不会便宜任何人…
第二天是个阴沉沉的天,没有太阳,云层很厚,有微微的风吹过来,却一丝惬意的感觉都没有。
李剑已经找到了那个基地,可惜的是,这里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一些设备还静静的躺在那里。
只不过,这其中的许多设备已经被破坏了。
这一次扑了个空,霍建亭并不在意,反正对方还会再打电话给自己,他总要告诉自己交易地点在哪里…
霍建亭等了整整一个白天,也没有接到那个人的电话,就在大家即将放弃的时候,霍建亭的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
依然和上次一样,没有来电号码显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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