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楠半靠在床头,披头散发,唯恐霍建亭看到她的脸,都不敢正眼看霍建亭一眼。
霍建亭手腕上那块独一无二的百达翡丽钻表折射出外面很好的太阳光,刺得她眼睛生疼,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她剩下的结局,也许只有死路一条了。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种等死的感觉…
午后很好的阳光从窗户里透进来,落在天神一般的男人身上,那么耀眼,迷人。
安静的对峙。
尖锐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夏楠紧张的望着自己的床头柜。
那声音,正是来自她那部单线手机。
这手机号码只有那一个人知道,不用看也知道电话是谁打过来的。
可是,这个时候,她不敢接。
也不能接。
夏楠的表情很紧张,甚至还透着一股子害怕,霍建亭锐利的眼神扫过床头柜,却并没有开口。
单是看夏楠的表情,他就知道,这个电话有问题…
夏楠为什么不接电话?
怕自己听到什么?
他的视线落在夏楠脸上,仿佛要生生剖开她的身体,望进她的灵魂里一般。
以前的夏楠不是这样的…
虽然她顽劣任性,有时候又爱乱发脾气,可那个时候的夏楠至少是个让人觉得是个骄傲的女孩子。
虽然也许她本性并不是个容易相处的人,但是,她的笑容很单纯明媚,让人一眼难忘。
时过经年,如今的夏楠哪里还有半点当初的影子?
她现在即便是笑得咧开了嘴,也没有了当年的那份纯真与美好。
诡异的气氛。
怪异的夏楠的脸。
霍建亭手插裤袋,一直盯着她的脸,看不出情绪。
夏楠最怕他这样的眼神,霍建亭这个男人,越是没有表情就越有问题。
夏楠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打开抽屉,接起了电话。
“喂…”
“不好意思,你打错了!”
夏楠根本没有结对方开口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手机没有再响,夏楠握着那只手机,感觉自己就像是握了一枚不定时炸弹一般恐怖。
霍建亭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她自认自己刚才表现不错,至少没有明显的失误,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霍建亭的脸色怪异?
霍建亭面沉如水,一直盯着夏楠的脸,“夏楠,说说看吧,你是怎么知道dna报告结果的?”
夏楠一怔。
其实,她哪里知道报告结果,她只不过是把标本给换了一下而已。
如果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霍建亭的,她真的不敢想像后果。
也许,在孩子还没有出生的时候,霍建亭就会让她强行引产了吧…
都说薄唇的男人薄情,性子也薄凉,霍建亭如此对自己,不是薄情寡义又是什么?
又能怪得了谁?
还不是怪自己!
曾经,洛哥劝过自己的,要想想清楚,也许没准儿霍建亭已经变心了,不需要你了,为了一个男人,你这样的委曲求全,真的值得吗?
当时,她信心满满,一点儿都没有害怕,抓起桌上那颗毒药就吞了下去。
她说:只要霍建亭还没有忘记我,只要他心里还有我,哪怕是死,我也值了。
现在的情况是,即便是她死了,霍建亭也不会多看她一眼,也不会再重新爱上她。
这样的结果,早就脱离了她的预算。
可是,她又能怎么样?
除了恨,还是恨…
恨到最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她唯一剩下的念头就是要毁了霍建亭!
地狱太辛苦,没有他的地狱会让人抓狂,所以,她下地狱之前,一定要拉他先下地狱!
什么顾清歌!什么夏晴!都争不过她!
听霍建亭这样问她,她突然笑了,“怎么?顾清歌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不是你的?”
“说实话,当初我做人工授/精的时候,真没想到顾清歌竟然也怀孕了,要是我知道她跟我一起怀孕,当时我就应该毁了她的孩子!”
“就算你爱她,就算你再喜欢她,她也不能给你戴绿帽子!”
霍建亭眸色一凛,“夏楠,你少胡说!其实,那天晚上我根本没有碰过你,对不对?!”
“霍太太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是我的!你肚子里的那个,虽然是你偷了我的精/子,可惜的是,你偷的时候我的精/子质量已经跟不上了,所以,你只能找别人的来代替!”
“是也不是?!”
说到最后,霍建亭已然怒了,一扬手,就捏住了夏楠的下巴。
“夏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实话告诉你,你想打霍家的主意,还没那么容易!”
“就算你生了一个孩子,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夏楠瞳孔急剧收缩。
她想不到霍建亭竟然知道了自己的孩子是怎么来的。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极力压抑着内心的狂涌,努力让自己维持平静。
霍建亭扔开她的下巴,轻蔑的望着她,“夏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上一次的dna报告最终结果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但是,就在昨天,有人透露了这份报告的真实情况,也就是说,除了我以外,应该没有人知道霍太太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可是,报纸偏偏还登了出来,你说,我是该怀疑替我检验的雷辰希这个好朋友呢?还是应该怀疑当天检测时有人做了手脚?”
夏楠认命的闭了闭眼睛,重新靠回床头,“既然你已经猜到了,为什么不把我抓起来?”
霍建亭朝着她森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夏楠,你不觉得这样做,太便宜你了么?”
“我要让你一点一点亲眼看着你的希望破灭,你编织的美梦化成泡沫随风逝去…”
“其实,让一个人死并不可怕,死,在很多时候反而是一种解脱…”
“你觉得,在你那样伤害过我的霍太太以后,我还会轻易的让你死去吗?”
“不会的…”
“你加注在霍太太身上让她所承受的,我要十倍百倍的替她讨回来…”
“而你,只需要享受过程就可以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夏楠,径自出了病房门。
一出病房门,他就又折了回来。
夏楠刚才那个电话明显是有问题的,如果真的是别人打错了,她为什么那么久才去接?
而且,她刚才慌乱的眼神,摆明了说这个电话有问题。
不出他所料的话,他走了以后,夏楠应该会把电话拔过去。
霍建亭并没有走远,悄悄站在病房门前,从那条缝里观察夏楠。
果然,很快,夏楠就下了床,她朝着这边走过来,霍建亭急忙后退,躲在她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
夏楠看到四下无人,这才又放心的折回病床/上,拿起了手机。
霍建亭猫着腰往病房门口又走了一些,便听到了夏楠的声音。
“叔,抱歉,刚才霍建亭在我病房里,我不敢接你电话…”
因为是电话的原因,霍建亭听不到对方说什么,只有从夏楠的话里判断。
“什么?你说霍建亭对着所有媒体宣布要重验dna?”
“我…我不知道这件事…”
“这段时间我一直躺在病床/上,哪里有闲工夫操心这些…”
“他刚才有来找过我,提起过dna报告的事,他还知道上一次是我做了手脚…”
听到这句话从夏楠嘴里说出来的时候,霍建亭的眸中一抹厉色闪过。
很好!
夏楠,果然跟你有关系!
他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继续听夏楠说什么。
虽然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样偷听别人的电话是小人行径,可是,比起夏楠做过的,他这点又算得了什么?
于是乎,他又心安理得的听下去。
“叔,你有没有搞错,我是剖腹产,伤口到现在都没有愈合,你让我去偷检测标本,这不是要我死吗?”
“你别忘了,现在孩子不在我手里,你就算是要我去偷他们的头发,依着我现在的身子骨,也未必偷得到!”
“至于验dna的事,我实在无能为力,你如果非要我去偷标本的话,我想,咱们的合作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你以为我会怕你?那些照片对于我一个将死之人来说,还有什么可害怕的?你愿意给霍建亭就给他,爱曝/光给媒体也不错…”
“总之,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是不可能帮你做任何事的!”
“洛哥?你又用洛哥来威胁我?你觉得还有用吗?洛哥给我的药,现在已经不管用了…”
听筒里传来对方的谩骂声,夏楠却果决的挂断了电话。
事到如今,她已经一无所有了,还怕什么?有什么可介意的?
大不了就是死…
她如今这副身子骨,离死也不远了。
倒不如,死了的干净…
霍建亭很快转身,悄悄离开,看来,有必要弄清楚那个“叔”的身份了…
之后的几天里,霍建亭一直很安静,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没有做。
晴好的阳光下,他把一包泻药递给保镖,“知道该怎么做吗?”
保镖带着一贯的清冷,“把药放在夏小姐的饭菜里,看着她吃下去。”
霍建亭半眯着眼睛,狭长的丹凤眼也显得越发的长了,“然后呢…”
保镖沉了沉,继续道:“然后趁夏小姐不注意,拿出那张手机卡,放一张费卡进去…”
霍建亭点点头,“很好,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保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朝霍建亭敬个礼,转身朝着夏楠的病房去了。
保镖刚一离开,霍建亭便准备起身,却突然又跌坐回了沙发椅上。
心口处一阵巨大的疼痛袭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啃噬他的心脏一般。
绞痛…
心脏上的肉似乎正的被什么东西一点点撕下来,疼得他全是冷汗。
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正打算去找雷辰希帮自己检查一下,那疼痛又消失了。
想来大约是痉/挛吧,有时候,心肌梗塞也会有这样的症状,他身体一向强壮,应该没什么大事。
霍建亭扶着椅子把手,坐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恢复正常。
他起身,走向洗手间,掬一捧清水,洗了脸,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一些,这才走出来,转身走向清歌的病房。
正立医院里,虽然霍建亭已经派了不少人守着检测标本,可雷辰希和月惜晨还是不敢放松。
雷辰希已经将所有检测数据汇集整理整齐,点了打印,看着一张张洁白的a4纸进去,然后又变成墨字出来,他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把报告结果收拾整齐,锁进保险柜里,走出试验室。
一抬头,便看见走廊尽头有一个黑影缩了回去。
雷辰希眸色紧了紧,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心,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踢踏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夜色如水,安静的让人想要痛快睡一觉。
正走着,瞧见从对面走过来的月惜晨,下巴下意识的抬的更高了。
他用手指了指刚才黑影出现的地方,跟月惜晨打了几个手势。
于是乎,两个人便只剩下了月惜晨一个人。
按着雷辰希的指示,月惜晨留在这里拖住那个家伙,而雷辰希则是绕到后面去,切断这人的后路。
很快,当那条鬼鬼祟祟的黑影发现月惜晨出现的时候,显然吃了一惊。
月惜晨笑。
老大和雷辰希定下的这计谋,果然不错,把鱼放进来,现在就等着瓮中捉鳖了。
那黑影带着偌大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他尖细的下巴。
有喉节,看样子,应该是个男人。
随着月惜晨的逼迫,男人“霍”地从身后抽出一把刀来,朝着月惜晨就砍了过去。
月惜晨虽然在高科技现代化的通讯工具上很有一套,可是,他的身手,比霍建亭和王三五却是差远了。
如果不是雷辰希过来,他肯定要受伤了。
两人联手,再加上月惜晨又叫了其他人,于是乎,那人孤军奋战,自知不是他们的对手,扔下一枚小型炸弹以后,便不见了踪影。
月惜晨受了伤,送到雷辰希的医院救治,剩下的人则是把报告结果护送到霍建亭手上。
一个礼拜之后,dna报告结果出来,时报大篇副刊登。
当然,清歌也看到了电视。
此时,她的身旁正坐着霍建亭。
“老公,结果就是,小白是我们的儿子,对不对?”
霍建亭点头,他真的想掐死夏楠,她竟然敢这样的颠倒是非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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